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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妹红篇(六)

藤原妹红篇(六)

“萃香元帅,灵梦大人。”博丽的斥候单膝下跪,在博丽神社的至高王面前低下头:“传来的人间之里遭受敌军攻击的报告,据逃难的农民所言,或许是一支地灵殿的军队。”

“地灵殿?”灵梦放下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镶金酒杯,伸手从侍从的托盘上取下一支名贵的越乃冬梅,为其斟满。

“地灵殿不是北方的穷酸国家吗?怎么可能进攻人间之里,中间还隔着一道达斯图欧山峰呢。”

“但……人间之里的报告……”

注意到灵梦的脸色变得不耐烦起来,萃香赶紧打断斥候的话:“现在正在举行重要的宴会,其他问题等宴会结束之后再谈。只是一支军队的话,人里的守军和藤原妹红应该能够处理,现在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是,萃香大人。”

灵梦一言不发地目送着斥候离开,不悦之感写在了脸上,使得宴会的气氛降到冰点,坐在旁边的霖之助甚至不敢正视博丽灵梦的表情,只能一个劲地喝酒以掩饰尴尬的氛围。

“地灵殿会不宣而战?”灵梦环视在座的与会领主们,没人回答。

“地灵殿位于山峰对面的螺旋巨坑之中,黄沙遍天寸草不生,据说她们每年都会为了寻找牧草而四处迁移。那里出产最值钱的东西仅仅是毛皮和乳酪,靠卖这些东西赚来的钱连军费都支付不了吧?”灵梦站起身来,背对宴会桌走向自己的王座,她抚摸了一下金色王座上镶嵌的巨大钻石后说道:“地灵殿的国王古明地觉我见过一次,又瘦又矮,上马还得要人扶。听说她妹妹古明地恋还是个疯子,每天到晚神出鬼没四处惹是生非,古明地觉连妹妹都管不好还想骑马打仗?你们觉得这样的国家和国王敢于向我博丽灵梦宣战吗?!”

“灵梦……”魔理沙投以复杂的目光。

“什么?魔理沙?你有什么话要说!?难道你认为我会被三无矮萝莉统治的国家打败!?”

“不……不是这样的,灵梦……”

“地灵殿换了新的元帅!灵梦!”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鼓起勇气一口气说道:“地灵殿以前的元帅是根本不会打仗的灵乌路空,现在的元帅则是鬼族四天王之一的星熊勇仪!那个人根本不在乎什么荣誉和道义!她眼里有的只有利益和征服,所以……”

“所以又怎样?鬼族四天王?我们这里不也有一个吗?啊?”灵梦看向萃香,萃香下意识地别开了眼睛,不过马上又眨着眼回敬灵梦的目光。

“勇仪……星熊勇仪她,或许她的力量在我之上……就只论体术和腕力的话……”

“啥?!”灵梦一把抓住了伊吹萃香的衣领,甚至要将她小小的身体从椅子上提起来了。

“但,但是只靠一个人是不可能打仗的!勇仪……星熊勇仪的领导力和战术肯定远远不及我……您,灵梦。即使地灵殿不宣而战,也一定是星熊勇仪自己单独的行动,没有得到古明地觉的授权。这,这恰好可以成为我们攻击地灵殿的借口!首先挑起事端的是对方!”

“…………冥界那边很寒冷……这样的话……”灵梦慢慢将提着萃香衣领的手放下,喃喃自语似乎若有所思:“说起来我们和冥界也有通商,如果我们抢得了大批地灵殿的毛皮特产……甚至攻到地灵殿的最深处……或许就能把核熔炉拆下来卖给幽幽子!这样的话……十万……不,漫天要价五十万P点都不为过!”

“哼,萃香,你很有想法,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博丽灵梦的表情渐渐由阴沉转为喜悦,她的嘴角迸发出狂喜的上扬。

“灵梦大人……”

“诸君!”灵梦坐上王座的同时,用低沉但响亮的声音宣布:“诸君!我喜欢战争!我非常喜欢战争!我讨厌战争带来的杀戮与死亡,但战争带来的利益比死亡要多得多!这些年来,我们征服的斯卡雷特帝国的大片土地,好几十个村庄缴纳了成千上万的赋税;我们劫掠的守矢神社的商队,将河童们的精密工具卖到全幻想乡;我们租借的命莲寺的城镇和农民,每天都在为博丽神社的繁荣而辛勤工作。难道再多来一个不好吗!?既然地灵殿要将她们的财宝拱手送人,由我们来接收有何不好呢!?”

“诸君!我们和地灵殿开战!”

人间之里的夜晚,被火光和燃烧着的房屋照亮,藤原妹红跨过遍地的瓦砾,还有她的人民的尸体,古老的日式建筑和木屋在火焰的吞噬下瞬间分崩离析,这座平静了数百年未遭敌人破坏的人类城市,在一瞬之间成为茫茫火海。据事后估计,当天的劫掠至少造成了三千人类的死亡,不包含被带走的奴隶和伤亡的守军,在人口稀少的幻想乡,三千人就意味着一座城市的四分之一。

“为,为什么……”藤原妹红跪倒在人间之里最中心的宫殿废墟之前,木炭和浓烟将她的脸颊与白发染得漆黑,她曾经的家化为乌有。

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虽然很想这样问,但问了只是无谓之举,这就是战争。

“藤原大人……请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吧。”是幸存的人里守军。

“寺,寺子屋!那里怎样了!”妹红连忙站起身,朝着拐角的街道狂奔而去,但在那里,她看到的不过是另一片燃烧的废墟罢了。

“慧音呢?慧音呢?孩子们呢?她们在哪里?”

“我们找到的孩子……只剩下一个了……好在慧音大人她前去博丽神社参加宴会,避开一劫。”

听到对方的话,藤原妹红稍稍缓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涌上心头的复杂心情,要是慧音和她的部队没有离开人里,结果会不会与现在不同?或是只会在牺牲者名单上增加长长的一串,以及在妹红的心上留下深深的刀口?不过无论如何,人间之里的损失惨重,这次失利很有可能影响到接下来与地灵殿的一系列战斗,被击败的妹红很有可能无法从遭受重大损失的人间之里雇佣到足够的士兵,这使得博丽的力量会被大幅度削弱。

“斥候,告诉我地灵殿的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大人,她们带走大量物资后往西边走,应该是希望在第一时间内把劫掠来的战利品运回国内,我想她们会通过达斯图欧山峰的温泉关回国。”

“告诉我现在离温泉关最近的领主是谁?”

“是因幡帝,大人。”

因幡帝,又是这个名字,妹红的心中升起一道无名的不悦感,她查看着斥候递来的地图,在上面寻找着温泉关的位置,经过简短的搜寻之后,妹红的视线定格在了两道山峰之间狭窄的关隘之上。

“温泉关距离因幡帝的领土旧永远亭十万八千里,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这,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妹红心中的不悦感慢慢转化为了一种可怕的猜测,虽然因幡帝的奸诈狡猾是众人皆知,但她心中现在的想法却大大超越了一般人的常识。不过无论从哪个方向推测,只要因幡帝成功在温泉关之前拦截住地灵殿人,那么这场冲突最大的受益者一定会是她。

藤原妹红的背后喷射出炙热的火焰,由于压抑在胸口的暴怒,那两道火焰的颜色如同黑暗的夜空一般漆黑。

“因幡帝……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但是,谁也不知道的是,这场局部战争最大的受益者并不是因幡帝,相反,她恰恰是一名受害者——一名被她自己的“足智多谋”而陷害的受害者。从各方面来说,因幡帝的计划十全十美,她不仅提前知晓了星熊勇仪侵略作战的一切信息,还拥有了强于星熊勇仪的强力部队以及专门对付骑兵的精锐长矛手,其实事实上她也成功地在星熊勇仪到达温泉关之前阻拦住了她们的队伍,直到这里一切都如她的如意算盘所料。

但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因幡帝的表情剧烈地扭曲了——当古明地觉的部队穿过温泉关,与星熊勇仪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的时候。包围因幡帝的骑射手像绞肉机一样朝着她的士兵放箭,她只能蜷缩在重重军士的保护之下无力突围,当堆积在她身上的尸山被扒开后,星熊勇仪的弯刀在帝的脸上磨蹭,擦干净她自己将士们的鲜血。

“好巧,好巧,因幡帝。”星熊勇仪露出豪爽的微笑。同时她的身后,一匹白色的草原马载着身材娇小的粉毛萝莉步上前来。

勇仪俯下身子,将地灵殿的统治者——古明地觉放到自己的肩上,再单膝下跪让她跳到地面上,如同一个严厉但无微不至的父亲。

——你就是因幡帝?——一个声音在兔子的脑中回响。

“啊,啊?”

——忘了说了,我现在的能力已经不仅仅只限于‘读心’了,还有‘思维广播’,因此我能在你的脑子里说话,这不会对你的脑子造成伤害的,别害怕——

“古,古明地觉……”

——似乎我被相当程度地小看了,虽然小看我没什么,我不会生气,但小看我的部下——比如说星熊勇仪就没这么简单了——

“觉大人,多谢您的及时援助,虽一切都是按照计划上那样发展的,但只要稍不留神,事态就不会完全顺利了。”星熊勇仪恭敬地说着,似乎她身为鬼的傲慢与豪放在觉的面前都变成了谦卑和尊敬。“那么,觉大人,这只兔子要怎么处理?”

“…………”古明地觉捏住下巴小小地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手。“…………!”

“红烧的话还是算了吧,总感觉最近油腻的东西吃太多了,清汤的兔肉火锅怎么样?”

“诶!什么什么!不要吃兔子啊!”因幡帝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好的好的,不开玩笑了,变成人形的兔子吃起来真不舒服,放心吧,我们不会吃你的——

——不过,总得给予小小的惩罚才说得过去对吧——

“惩罚?还有惩罚!?”

“当然有惩罚,赢的人受到奖赏,输的人受到惩罚,这不就是弹幕决斗的规则吗?”星熊勇仪拿起那柄标志性的鬼族游牧民弯刀在因幡帝的脸上晃了晃,对方赶紧将头扭开。“按以往来说,我们会将打败的领主抓起来丢到牢里作为人质换取赎金,不过考虑到你为我们地灵殿提供了如此绝佳的进攻方案,我们会给你自由,也就是说你可以走了。”

“现,现在就可以走吗?”

——不是现在,是在你留下一只耳朵之后——

因幡帝尚且还处在茫然之中,她并没有理解古明地觉话中的真正意思,紧接着真正让她明白这句话的是勇仪一把抓过了她的头发,将她拖向平坦的沙地之上。据说受伤后往伤口上撒一把晒得火热的沙子有助于止血——不过这是游牧民的做法。

“不!别这样!留下我的耳朵!我给你们P点!耳朵拿去有什么用啊!你们想要的是P点才对吧!别这样别这样——”

“别吵,也别挣扎,要是乱动的话我说不定会把更多的东西切下来哦,少掉半块头皮是你不愿意见到的吧——”

“不愿意!我不愿意!少掉耳朵我也不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因幡帝终于意识到她自己做出了一个怎样愚蠢的决定,这个决定不仅仅让她失去了一只耳朵,还让更多的人失去了更多的东西——或许还不是现在,但在不久的将来——藤原妹红、上白泽慧音、魔理沙、爱丽丝甚至还有灵梦——她们都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将一切都摧毁,将一切重要的事物摧毁,将仇恨加剧,将痛苦加倍,让少女们越来越远离以往那个众神眷恋的幻想乡,让人类与妖怪们的幻想死亡。

这就是幻想乡的十字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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